瓜子文學網 > 大明抄書人 > 第四十六章 大人物的身份
  奉部有一條人盡皆知的潛規則。

  只要張玄機還是天師,女尚書的官位便穩定。

  而陳習也可以仗著女尚書的提攜,平步青云,前途明媚。

  無論誰要對女尚書不利,便是對陳習的仕途不利。

  除非……

  是陳習要取而代之!

  奉部需要一位女尚書。

  而陳習也是女子身。

  只要將現在這位拉下馬,所有因為女天師存在而加諸在女尚書身上的優待,都可以轉而交由陳習接手。

  奉部只有女尚書與陳習兩個女官吏,女尚書一去,自然要把陳習提拔起來。

  這叫,沒有中間……

  此番推論唯一的問題是,朝廷尚有其他各部,大可以調來一個女官吏。

  方休猜想,那位大人物一定還有安排。

  果然,未過幾天,那位大人物的安排浮出水面。

  奉部女尚書請辭還鄉,堂中事宜暫由內閣直接打理。

  而內閣對奉部的第一個安排,便是提拔一位郎中頂替趙關城的侍郎之位,再則……陳習升任郎中。

  這意思昭然若揭。

  陳習便是下一位女尚書,只待再打磨些資歷,便可一步一步登上奉部尚書之位。

  與此同時。

  吏部尚書竟然也托病辭官,下野讀書去了。

  有意思的來了。

  這位吏部尚書與奉部女尚書一般,都出身自有第五書院之稱的石鼓書院。

  第五書院的名頭,一聽便知,是蓋過天下書院,只在四大書院之下。

  女尚書辭官后,回鄉到石鼓書院讀書。

  而吏部尚書辭官后,留在京中,在應天書院讀書!

  第五書院的名頭再大,也只是第五。

  而應天書院名列四院之首。

  內閣四位大學生,只有四大書院出身才能擔任。

  女尚書的仕途,興許已經到此為止。

  而吏部尚書這一舉……是在為入閣做準備!

  這次趙關城倒臺,朝中明面上的文章,皆是由他主持。

  他如此殷勤賣力,自然是因為那位大人物,已經許他一個將來入閣的機會。

  而吏部掌管官員任免升降,只用隨手一些布置,便可保證奉部只有陳習一位女官吏。

  一環扣一環,滴水不漏。

  背后主謀之人的手段,可謂是高超。

  這便又引出一個問題。

  那位大人物究竟有何來歷,能有這般手段,將內閣大學士、奉部尚書,這兩個舉足輕重的官銜,信手把弄,好似玩物?

  他究竟從奉部典器司庫房里的姬武遺珍中,取走哪樣東西,竟有如此重要,值得他一番布置,不惜送出內閣大學士、奉部尚書兩個官位,也要遮掩下去?

  方休心中的確有個猜想。

  不消幾天。

  這個猜想便得到驗證。

  趙關城一事的風頭過去,張嶺才光明正大進城,到無厭觀找方休敘話。

  這幾日,青石觀著實熱鬧。

  登門的香客絡繹不絕,且出手十分闊綽,供奉的香火錢足夠張嶺八輩子揮霍。

  首當其沖是定國公府,給所有跟方休相關的人都送一遍禮。

  徐驃雖是趙關城身死的“罪魁禍首”,但定國公府與此事并無多少關聯,可以拋開不算。

  接下來是陳習。

  張嶺替她辦事,有些禮來禮往的客套,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再接著……是剛卸任官職,正在應天書院讀書的前吏部尚書。

  這可就大有問題。

  張嶺跟這位吏部尚書全無關聯,他為何要派人跑到良鄉縣去,給一座平平無奇的小叢林供奉香火?

  吏部尚書之后,還有幾個朝中高官、世代武勛、軍中將領,一一登門。

  這事不用多想,無非是莫敢當回去后將許仙之事透露,青石觀的地位借著鬼宗的名號一躍拔高,才會有香客蜂擁而至。

  且這些香客,都是那位大人物一系,才有機會得知許仙存在。

  張嶺雖不知道自家祖師爺竟然與鬼宗有舊,不過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只用略一思索,也會明白過來,是自己替那位大人物辦事,才會有這些人登門。

  他將這些香客的身份都記錄下來,列成一份名單。

  一看嚇一跳。

  已是小半個朝廷。

  陳習在其中只能是墊底中的墊底,上頭每一個名字,都不在趙關城之下,是原本的張嶺想巴結也巴結不到的大人物。

  “這名單你也留一份,以免將來事情生變時,我們手上全無倚仗,只能任人魚肉。”

  張嶺將名單遞給方休,臉色難看道:“師侄,只怕我們已經摻合進天大的風波之中。”

  “師伯多慮,他們這是對你示好,不必這般提防。”

  方休收下名單,雖然心中有數,也只能裝模作樣地道:“這位大人物翻手為風,覆手為雨,將朝廷玩弄于鼓掌之間,難道還會跟我們兩個小人物計較?”

  張嶺搖搖頭,嘆道:“他所求如此之大,動輒有傾覆之危,只用一點余波,你我便無葬身之地。”

  方休聽得咦一聲,問道:“師伯知道他是誰了?”

  “他也派人來青石觀了。”

  張嶺神色沉重,壓低聲音吐出兩個字:“淵王。”

  “淵王?”

  繞是方休早有猜測,此時聽到張嶺確認,也頗有幾分震動。

  “淵王文成武就,還在東宮之時就已經名揚天下,極得人心……也就只有他,才能叫這么多高官權貴臣服。”

  張嶺嘆一口氣,便問道:“以淵王的身份,你說他能求什么事物?”

  方休沒應聲。

  這問題的答案,可不好說出口。

  張師伯倒是跟胡不歸是同一種態度——這般大事,只要參與其中,成與不成都危險,唯有敬而遠之才是明智之舉。

  “民間一直有傳言,說淵王是因為有天閹絕癥,無法誕下子嗣,才被奪去儲君之位。天疾無治,他也心灰意冷,遠走淵野。而這一次,淵王極有可能是從姬武遺珍中,尋得能治好天疾的先古丹藥……

  “所以此事絕不可泄露,無論花費多少代價,哪怕叫奉部尚書侍郎全落馬,也必須遮掩。

  “所以這些高官權貴才替他辦事,是已經看見從龍之功!

  “只不過……”

  張嶺一番推論,說到最后取出一本手抄書,遲疑道:“這是我之前從趙關城處得來的姬武遺珍清單,我顛來倒去,也看不出哪個丹藥是治天閹的。”

  方休接過來翻看一遍,上面總有三四百樣事物,足夠自己抄一年。

  “師伯不必擔心,若真出什么變故,我們投靠燕山大羅便是。”

  方休遞回去清單,又一番啰嗦,才把憂心忡忡的張嶺給安撫住。

  他送走張嶺后,遙望燕山方向,心中細細品味著一個,剛在姬武遺珍清單上掃見的名目。

  張嶺沒找到。

  他找到了。

  淵王從姬武遺珍中取走的并非丹藥,而是一樣寶物。

  而這寶物,方休也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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