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文學網 > 大明抄書人 > 第一百一十九章 采頭都尉、摘首先鋒
  “揚州指揮使急報!”

  一個太監高舉著軍情信令,急匆匆奔進武英殿。

  殿中。

  新君建成皇帝,正召集內閣大學士及各部堂官議政。

  聞聽有揚州軍情,建成皇帝眉頭一擰,惱道:“這個揚州指揮使,一日一封軍情,就無一天消停過。朕已調了京師都供司馳援,不日便可抵達,難道再堅守幾天也辦不到?這等廢物,待剿滅白蓮教之亂,朕第一個除掉他的官職!”

  那太監聞聽陛下動怒,當即一懼,哆哆嗦嗦跪倒在地,也不敢再開口。

  一眾大學士及堂官,卻聽得心中皆是一嘆。

  建成皇帝尚在東宮之時,雖無什么大成就,卻也是一位知節受禮、謹言慎行的寬厚太子,怎么登基之后,變作這般易怒的性子?

  “陛下稍安勿躁,揚州指揮使在軍中素有些威望,也是不敢耽誤軍情,辜負圣恩,才日日傳來軍情。”

  立在建成皇帝身側,一只袖袍空蕩蕩的左先登,開口勸道。

  他如今已被提升為錦衣衛指揮使,勉強夠資格與幾位大學生及各部堂官并列。

  不過即便左先登還是一個小小千戶,以他東宮臣屬的出身,乃是建成皇帝身旁最親近得力之人,許多時候,說話比閣老還要有用。

  比方說此時,也就只有他可以在建成皇帝惱怒時敢開口勸阻。

  建成皇帝不耐煩地揮揮手,也算是聽進忠言。

  左先登朝下方使去一個眼色。

  底下那太監分明跪地垂著腦袋,卻早練成用耳朵就能捕風捉影的工夫,當即開口道:“陛下,揚州指揮使上報,白蓮教圍城之際,揚州知府幕僚典史吳品,招募鄉勇義軍協同守城,不僅抵擋住白蓮教的攻勢,將攻城的反賊千戶就地斬殺,又乘勝追擊,與揚州衛合兵包夾白蓮教軍隊,將之一舉擊潰……

  “白蓮教此次在揚州起事的一眾妖人,除化骨菩薩被一路追擊逃竄,還未有消息之外,其余四位陰陽上師,十八位無加金剛,以及投靠白蓮教的所有反賊,已經盡數伏誅!”

  啪!

  建成皇帝雙手拍在案上,騰地起身,震驚道:“你說什么?”

  左先登已經一步邁到階下,伸手拿過軍報,轉到建成皇帝手中。

  建成皇帝只掃過一眼,便面露欣喜,哈哈叫道:“好,好!朕就說,朕的朝廷里怎會只有酒囊飯袋!”

  軍報又在殿中眾人間穿越一番,閣老也好,堂官也罷,皆是面色震撼,又驚又喜。

  喜的自然是揚州白蓮教之亂解除。

  驚的卻是……揚州府分明已是死地,即便京師都供司趕到,也未必抵得住兇名遠張的化骨菩薩,可現在援軍未到,白蓮教便被一群鄉勇討滅,當然叫人意外。

  “好一個吳品,區區典史,竟有這般才干,朕一定要嘉獎!”

  建成皇帝撫掌大笑,忽又咦一聲,問道:“先登,朕怎么覺著這名字耳熟,似乎哪里聽過?”

  錦衣衛是皇帝耳目,左先登未必認得天下人,但若是陛下聽過的名字,他定然早已知根知底。

  “陛下。”

  左先登面色有些古怪,回道:“這個吳品,就是……吳明月。”

  “吳明月?”

  建成皇帝的面色一窒,笑容凝住。

  吳品以一闋明月幾時有而聞名燕京,吳明月之名確實比吳品更加響亮。

  但關隘不在此處。

  而是那個因為淵王之故,被建成皇帝視為眼中釘的無厭觀方觀主,與吳品是親家,他的名字才傳到陛下耳中。

  殿中眾人也都知曉此事,不由一片沉默。

  一會兒,坐在殿下首位的老者才施施然起身,拱手道:“陛下,有功之人若不賞賜,恐怕寒了天下人的忠君之心。”

  建成皇帝面色陰沉地掃來一眼,問道:“張閣老以為,該如何賞?”

  “臣以為,這吳品的才干已經無需二話,但他畢竟年紀尚輕,還需打磨一番才能委以重任。”

  張閣老語氣如常,淡淡道:“若陛下不吝圣恩,愿意栽培,不妨賜他一個督學祭酒的職銜。”

  他話語才落,殿中眾人都是眼睛一亮。

  果然不愧是張閣老。

  連建成皇帝臉上神色都舒緩,緩緩點頭。

  所謂督學祭酒,其實無品無級,只是一個榮銜。

  大明朝中的官宦,皆是從書院出身,書院擔負著治國大任,朝廷自然也會有所監督。

  這督學祭酒,名義上便是朝廷派到書院中去鞭策學生讀書上進的。

  既然是應天書院的張閣老開口,那吳品自然便是去應天書院擔任督學祭酒,而這名頭還有另外一重意思——賜一個書院出身。

  自從以后,吳品便可算作四大書院之首的,應天書院出身。

  這對吳品將來仕途,將是一個不小的助益。

  只不過……

  眼下脫去官身之后,來日還能否再回仕途,就要看建成皇帝的眼色。

  一抑一揚,既是賞賜,又是壓制,正合建成皇帝心意。

  張閣老拿過軍報,上面除了軍情,底下還附著幾個名字,他目光掃過這幾個名字,接著道:“至于義軍鄉勇,這高求敗可賜崇武堂封號,襲崇武堂職銜。這寧采頭、寧摘首兩兄弟可賜軍中封號,襲軍中職銜……”

  ……

  白蓮教總壇。

  搖搖欲墜的洞窟石壁,被青帝神光所化的藤蔓支撐。

  一地碎石的地面上,方休端坐金座,手托玉璽,神識漫入其中,緩緩感悟著國運。

  玉璽在手,不懼天下九成九的氣運,都可以力破之。

  甚至遇上離皇后這種氣運相克的對手,還能得國運加持,威勢大增。

  可身受重器,便要為其所制。

  方休這會兒是真真明白過來這個道理。

  若非被這玉璽內的國運所觸動,以他自在果只求自在的喻品,與白蓮教又無冤無仇,好好在無厭觀里抄書便是,怎會有這一趟揚州之行?

  忽而,從玉璽上傳來一股別樣感受,就好似自己與國運的牽連愈發深刻。

  他細細感悟一會兒,失笑道:“采頭都尉、摘首先鋒……好名字。”

  與國運的糾葛,又深一分。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方休沒有多想,收起玉璽,目光掃向階下,化為鬼身的離翹,正在離嬋姐妹的拷問下,一五一十吐出方休要知道的所有事。

  這位西宗魔門的圣女,魂魄顫抖,聲音哆嗦:“……兩位姑祖母,這便是身外金丹的煉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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