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想要借刀殺人，可是事情的發展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朱元璋被朱棣的奏折氣暈過去，即便如此，都沒有下旨打壓朱棣。
而且還讓朱棣回京。
一時間，朱允炆惴惴不安，兩次擅自出手，會不會讓朱元璋惱怒？
朱元璋讓朱棣進京，難不成是有了想要易儲的念頭嗎？
朱允炆心思快速地運轉，越想心里越不安。
“稟報皇太孫殿下，黃子澄大人來訪。”
突然，內侍的聲音打斷了朱允炆的思索。
“他怎么來了？”
朱允炆皺了皺眉頭，片刻才揮了揮手，“讓他進來。”
“微臣參見皇太孫殿下。”
黃子澄進來后就恭敬地給朱允炆行禮。
朱允炆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如此客氣。
“有事嗎？”
朱允炆現在心情不好，并不是很想見人。
“回稟皇太孫殿下，微臣聽說殿下近期有些憂慮，所以特意來看看，有沒有什么事情能替皇太孫殿下解憂。”
“有勞黃大人了。”
朱允炆神色緩和了一些。
黃子澄一臉無害，謙虛地開口，“微臣愿意替皇太孫殿下分憂，任何困擾著皇太孫殿下的事情，微臣都愿意盡心盡力地替皇太孫殿下排憂解難。”
黃子澄仿佛是意有所指，在“任何”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朱允炆聽了這話很是滿意，“有黃大人愿意輔助，對于咱來說是一件幸事。”
黃子澄笑了笑，隨即一臉正色，“皇上昨日是不是有些動怒了？”
朱允炆神色一怔，隨即滿臉苦笑，“想不到事情已經傳出去了。”
黃子澄有些納悶，“殿下可愿意說說是因為何事？”
朱允炆皺了皺眉頭，當下神色一冷，“還不是因為燕王的事情！”
朱允炆也沒有藏著掖著，把朱元璋動怒的原因說給了黃子嗣。
說完，朱允炆又加了一句，“不知道皇爺爺是不是對咱失望了，想要易儲了？”
最后這句話讓黃子澄大吃一驚，連忙看著朱允炆，“殿下，怎么會有這種念頭？”
朱允炆輕嘆一聲，“明明是燕王做得不對，隱瞞皇爺爺自己找到了銀礦山的事情。”
“可是皇爺爺竟然不敲打燕王，反而嚴肅地訓斥了咱，現在又下旨，讓燕王回京。”
朱允炆越分析，臉上憂慮之色越重。
“燕王遠在北平府，就有本事攪得朝堂里里外外都不安寧。”
“現在燕衛手中又有了銀礦，還不知道已經收買了多少朝臣為他所用。”
“如果燕王再回京的話，那些向著燕王的人，豈不是會看準時機生事，惹得朝堂大亂？”
“要知道，當初皇爺爺還沒有正式立儲君時，燕王的呼聲就很高。”
“當時如果不是朝堂中那幾位重臣替咱出聲，說不定現在這個儲君已經是燕王了。”
“更想不到的是，燕王勢力一日日強大，對朝廷已經極具威脅，而且在如此關鍵時刻，皇爺爺態度也好像是在袒護燕王，所以咱能不憂心嗎？”
朱允炆說完，黃子澄也是沉默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淡笑開口，“還請殿下放寬心，皇上既然已經立了殿下為正統，甚至為了鋪平殿下登基之路，以雷霆手段清除了很多有可能會威脅到殿下的重臣。”
“這么大的手筆，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此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皇上非常滿意皇太孫殿下。”
“而且儲君關乎國之根本，就連皇上都不會輕易動搖，特別是在這種關鍵時候。”
黃子澄一通分析下來，朱允炆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但是心中的擔憂仍然未能緩解。
“真是如此，那皇爺爺為什么還要讓燕王進京？”
在朱允炆看來，藩王不管因為什么原因回京，對皇位來說，都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黃子澄思忖了片刻，才開口，“微臣覺得，皇上這么做，也可能是出于對燕王殿下的安慰。”
“畢竟在這些藩王中，鎮守邊境責任最重的就是燕王殿下。”
“而且燕王殿下在倭國有銀礦的事情，又被捅了出去，皇上還需要燕王殿下抵御來自蒙元余孽的入侵。”
“所以皇上心里即便是有想法，表面上也肯定得需要安撫一下燕王殿下。”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咱想多了。”
朱允炆此時眉頭才松懈了下來，眸中也有了笑意。
黃子澄一番安慰，雖然讓朱允炆開心起來，但是他仍然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是微臣未能盡到替皇太孫殿下分憂的責任，讓殿下多慮了，還請殿下恕罪。”
黃子澄表現的進退有度，即不會一味地諂媚，令人反感，卻又能實實在在地替朱允炆分憂。
頓時，朱允炆對黃子澄的好感直線上升。
不過朱允炆還是問了句：“那么黃大人，這次的事情是咱過于心急了嗎？”
黃子澄緩緩搖頭，“對于皇太孫殿下來說，這么做無可厚非。”
“但是對于皇上來說，皇太孫殿下的做法確實是有些過急了。”
“燕王殿下是皇上的嫡子，是各個藩王之首，皇上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燕王殿下委屈的。”
朱允炆心頭好不容易才卸下的重擔，又高高掛了起來。
“但是一個藩王擁兵自重，在海外既有附屬國又有銀礦，如果任其勢力愈發壯大，唯恐以后會發生變故，那該如何是好？”
黃子澄輕笑著搖頭，“這點皇太孫殿下大可不必憂慮，皇上深謀遠慮，現在給了藩王兵權，也是為了讓他們有實力鎮守邊境。”
“日后一旦生出變端，大明朝五大軍區統一鎮壓，誰能擋得住？”
“歷朝歷代強盛的大國并不少，最終仍然走向滅亡，還不是因為得民心者得天下，逆臣賊子妄想顛覆正統，最終只有死路一條。”
“黃大人分析得太對了。”
朱允炆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心頭的重擔終于一掃而空。
黃子澄看到朱允炆笑了，心中也有些得意。
“但是現在整個北平府的大軍都掌控在燕王殿下手中，燕王殿下已經有了燕國，現在還有朝鮮和倭國，早已超出朝廷能承受的范圍。”
“所以皇太孫殿下，也是要時刻警惕燕王生出事端。”
朱允炆信任地看著黃子澄，“那么黃大人可有什么妙計？”
短短一句話讓黃子澄心里非常受用，當下搖搖頭，“皇太孫殿下是正統的儲君，但是現在跟皇上有了些間隙，不適合在此時做出過激的舉動。”
“不過皇太孫殿下不方便出手，并不代表那些愿意向殿下表忠心的人，不表表忠心……”
“哈哈……黃大人簡直是咱的股肱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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