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擔心他的皇爺爺會拿人手短。
黃子澄當即寬慰，“皇太孫莫因此事有負擔，畢竟燕王殿下并不是額外給了朝廷八百萬兩貢銀，而是理所當然應該上貢給朝廷的貢銀。”
“黃大人有所不知，燕王叔這次給朝廷的是八百萬白花花的白銀。”
朱允炆想到這事，心里就有些理虧。
畢竟這筆銀子，皇爺爺都準備留給他，讓他去籠絡朝臣時使用。
“八百萬兩全是白銀嗎？”
黃子澄驚呆了，他當然知道藩王每年都要給朝廷上繳貢銀。
但是朝廷同意，可以通過金銀財寶等物件折價成等量的貢銀。
畢竟放眼整個大明朝，可能除了那個遠遁到民間的宋隱之外，還沒有人可以拿得出來這么大手筆的真金白銀。
所以黃子澄一直也以為朱棣上交的貢銀，基本上都是用各種物品折現。
他萬萬沒想到，朱棣交來的貢銀，竟然有八百萬兩是名副其實的白銀。
“皇太孫的意思是說，那八百萬兩貢銀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并不是寶鈔，銅錢或者是其他金銀財寶折現。”
“沒錯，正是如此。”
朱允炆肯定地點頭。
確認過此事不似有假，黃子澄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黃子澄徹底傻眼地愣在原地，那可是白花花的八百萬兩白銀啊！
好半天他才緩過來，“燕王竟然出手如此闊綽，顯而易見，倭國的銀礦，每年提煉出的白銀，至少在一千萬兩，甚至還遠遠超過這個數目。”
“皇爺爺估測，至少在兩千萬兩以上。”
朱允炆說這話時，臉色依然相當難看。
“嘶！”
黃子澄再次愣住了。
朱允炆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告誡黃子澄，“黃大人，這件事情皇爺爺嚴令知情者不得外傳。”
“現在咱只告訴你一人，你務必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得說出去。”
朱允炆說得非常嚴肅。
黃子澄心頭一陣暖流劃過，感覺到自己被朱允炆信任。
當下鄭重地對朱允炆拱手，“皇太孫這么信任微臣，微臣絕對不會辜負皇太孫的信任。”
“咱自然是相信黃大人的忠心。”
朱允炆淡淡點頭。
隨后又一臉擔憂，“不過咱還是有些擔心。”
“皇爺爺那么喜歡銀子，燕王叔才給了皇爺爺這么多白銀，北平府就傳出朝鮮和倭國的事。”
“咱覺得這有可能是燕王叔故意這么做的。”
“最可氣的是，那些從朝鮮和倭國回來的官員，大肆鼓吹朝鮮和倭寇有多好。”
“這明擺著就是蠱惑北平府的賢才，都去朝鮮和倭國替燕王府效力。”
“雖然這件事情非常可惡，但是咱擔心皇爺爺有可能會看在那八百萬兩貢銀的份上，不跟燕王叔計較。”
“哼，想不到燕王此人如此狡猾奸詐。”
黃子澄眉頭大皺，“燕王用白銀來賄賂皇上，如果放任其如此囂張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北平府那些賢才全部都會投靠燕王。”
“那樣一來，燕王府的勢力，會更加強大到連朝廷都無法遏制地步。”
朱允炆聽到黃子澄的這番分析，同樣眉頭緊蹙，“那豈不是養虎為患？”
黃子澄神色一狠，當下建議，“皇太孫，我等可以這么做……”
朱允炆一邊聽著黃子澄的獻策，一邊點頭。
聽完黃子澄的計策后，朱允炆一改剛才的擔憂，臉上浮現出喜色。
不過隨即，他又有些擔憂地問，“黃大人，這樣做能行嗎？”
黃子澄一臉的自信，“皇太孫可是名副其實的儲君，雖然有些朝臣不敢忤逆皇上，但是更加不敢跟皇太孫作對。”
“微臣去找人的時候會做得隱秘一些，如此一來，皇上肯定會覺得，這件事情是燕王為了收買人心，自導自演的鬧劇。”
“眼下朝堂上哪個部門不缺銀子？”
“只要讓六大尚書及各部門知道這件事情，保管他們肯定會上趕子上奏彈劾燕王。”
“那時，皇上惱怒之下，皇上的雷霆手段可不是燕王能夠承擔得了的。”
“到了那個時候，燕王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得不償失。”
“好！”
朱允炆心頭還尚存著一些擔憂瞬間拋到腦后，對把燕王朱棣拖下水，信心十足。
“那么這件事情就交給黃大人了。”
“還請皇太孫放心！”
黃子澄眼中劃過一抹狠厲之色。
幾日后，有一個從北平府來的富商，在跟京城的友人飲酒作樂時，貌似無意地說起北平府的這些事情。
他的言語當中都快把朝鮮和倭國描繪成天堂。
京城里的友人自然不信，心想區區一個朝鮮和倭國，再好還能比得過已經繁榮昌盛的大明朝嗎？
那名商賈似乎是喝多了，借著上頭的酒意站了起來，就開始大聲炫耀。
“林兄你們京官過年收到朝廷給的年貨，可是用馬車，一車車地送上府邸嗎？”
“反正在咱們北平府，燕王府給他麾下的武將和官吏們發放的年貨，那上百輛的大馬車都把北平府的大街小巷塞滿了。”
“就連最低等的普通燕王府兵卒，收到的年貨就有豬肉，羊肉，牛肉各十斤，光是白花花的銀子，就給了十兩，寶鈔二十兩，更別提那新鮮的瓜果蔬菜都給了一馬車……”
“今年咱就在北平府過的年，這些事情都是咱親眼看到的。”
“燕王府每一個兵卒往家中送的年貨，都是用馬車來拉的。”
“你不會是酒后胡言亂語吧，要知道燕王府那么多兵卒，如果人人都這么發年貨，燕王府都花多少錢啊？”
“哼！”
商賈嗤笑一聲，“你們這是少見多怪，燕王府在倭國可是有銀礦的，每年都可以提煉出幾千萬的白銀，這點年貨對燕王府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甚至，燕王府給皇上上交的貢銀，有八百萬輛就是實打實的白銀！”
“你們沒聽錯，全部都是白銀，并不是通過寶鈔和銅錢以及各種金銀珠寶來折算。”
“嘶……燕王府竟然如此豪爽。”
“交個貢銀都能給出八百萬兩白銀，這么說來這些年來，皇上那邊攢下的白銀，簡直是天文數字。”
“竟然有那么多白銀……”
頓時，朝堂上的眾大臣心思暗流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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