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是皇親國戚，說話沒那么多顧忌，可耿炳文卻不敢亂說，只能小心翼翼的措辭。
“以老夫判斷，西面的伊爾、金帳汗國和察合臺這幾個小國，也有被帖木兒國脅迫的可能。”
李景隆冷聲，“肯定如此，就連蒙古斯坦也會跟帖木兒聯手。”
耿炳文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立馬陰沉下來。
“若是如此，那么韃靼人會不會也會跟帖木兒暗中勾結？”
李景隆輕輕搖頭，“韃靼人在韃靼城定居后，過得醉生夢死，也領教過大明火器威力，不應該存有自不量力的愚蠢念頭。”
“況且，韃靼部落精銳，也在北征大軍監控之中。”
耿炳文眸中的懷疑未散。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聞言，李景隆也不好多說什么，總不能讓耿炳文知道，韃靼人尤其喜愛他澡堂里的按摩服務，順帶著三五成群喝酒烤串，夜不歸家？
他們都聊些什么，對朝廷都不是秘密。
“帖木兒做夢都想不到，大明已經北征了。”
“瓦剌人壓根兒無法指望了，甚至他們再觀望一段時間，北征大軍就回來了。”
“他們所有人，都得留在大明。”
“報！”
此時，一名斥候行色匆匆地回來。
“大將軍，帖木兒大軍已經靠近哈密衛周邊。”
“膽子不小。”
耿炳文和李景隆兩人皆是臉色大變，殺意頓起。
“立刻讓將校集結，迎戰。”
“是。”
“來人，傳令西寧七衛，讓他們做好防守。”
“帖木兒大軍一旦入侵，本將十五萬大軍立刻支援。”
“是。”
“來人，給皇上八百里加急……”
耿炳文一連串命令傳了出去。
陜西行都司上下，全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封八百里加急密信，火速送出。
可令耿炳文和李景隆納悶的是，他們備戰了四日，哈密衛那邊卻沒有任何異樣。
一直過了一周，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耿炳文和李景隆哪里還坐得住，兩人都上了城墻觀望。
備戰的副將等人，也有些浮躁。
“大將軍，會不會哈密衛和關西七衛，已經暗中投靠帖木兒？”
“都一周了，帖木兒軍隊不會已經悄悄占領了關西七衛管轄區域了吧？”
“不可能。”
耿炳文立馬搖頭。
“關西七衛里雖然沒有大明兵卒，可卻有不少錦衣衛巡察。”
“錦衣衛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如果那些蒙古人膽敢明目張膽造反，暗中查控的斥候，也會察覺。”
李景隆拿著千里眼張望，神色有些郁悶。
“那些韃子不會過了冬后，才發起進攻吧？”
“那不可能。”
耿炳文當即否定，“過冬后，就不是他們來挑釁，而是大明痛擊他們了。”
“也是。”
李景隆輕輕頷首，隨即像是決心已定，“老將軍，我決定過去查看一番，看看帖木兒人在搞什么鬼名堂？”
“不行！”
耿炳文毫不猶豫拒絕。
“曹國公不得親身涉險，這事派一名校尉去查看即可。”
“曹國公，此事讓末將去。”
“曹國公，末將請命。”
身邊的一個個校尉都站了出來。
這些天他們都快憋瘋了。
“不行，我必須親自去。”
李景隆態度堅定，說完帶上一隊兵卒出城。
見狀，耿炳文無奈地嘆了口氣，連忙帶人遠遠跟著李景隆。
李景隆等人快馬加鞭，很快就到達關西七衛地界。
此時，帖木兒大軍還沒有動靜，關西七衛仍然維持著對大明的恭敬，一路過來并沒人阻攔李景隆等人。
到達哈密衛后，哈密衛統領安克帖木兒連忙帶人過來給李景隆見禮。
李景隆直接詢問，“帖木兒軍隊在何處？”
安克帖木兒連忙回復，“帖木兒軍隊一周前，已經到達離我等一百里處。”
“可不知為何，對方一直沒有動靜。”
“而且還在三日前就開始后撤。”
“我派出的斥候現在還沒傳回消息。”
“什么？帖木兒軍隊后撤了？”
李景隆怒得雙眼直瞪著安克帖木兒，“帖木兒大軍已經撤退，你為什么沒有稟報？”
安克帖木兒神色驚恐地解釋，“回曹國公，帖木兒人向來狡詐，我們看得出，他們在后撤。”
“可是斥候的消息沒回來，我也不能確定，他們是真的后撤還是詭計？”
“所以就沒有跟大將軍稟告。”
安克帖木兒心里惱怒，自己早已跟哈里蘇丹密謀好一切。
可是他等了幾日，等到的卻是哈里蘇丹撤走的消息。
甚至連自己派出的三隊斥候，都無一人回來。
“哼！”
李景隆瞪著安克帖木兒，“難不成你看到帖木兒軍隊打過來，生出異心？”
“曹國公明鑒，我哈密衛豈敢對大明有異心？”
安克帖木兒心中一慌，連忙解釋。
“最好是這樣！”
李景隆微微一笑，“安克帖木兒，跟我出去探探帖木兒軍隊去了哪里？”
“這個……”
安克帖木兒大驚。
可是，李景隆沒有給他思考機會，已經帶著自己兵卒率先出去。
見狀，安克帖木兒豈敢怠慢，連忙帶上一百名親信，隨后跟上。
只是，他們一直追了上百里，都沒有發現有帖木兒人蹤跡。
李景隆上了一座小山，拿著千里眼看了一會，回頭瞪著安克帖木兒，聲音冷冽。
“安克帖木兒，你出身北元貴族，肯定熟悉帖木兒軍隊，你應該能找得到他們行蹤吧”
安克帖木兒連忙解釋，“曹國公，我們一路過來，就這條路出現帖木兒人痕跡。”
“看來，帖木兒軍隊就是從這條路撤退的。”
“撤退？”
李景隆拿著千里眼，再次查看四周。
可惜視線里全是連綿山脈。
這時，視線里出現幾名蒙古騎兵。
李景隆詢問，“安克帖木兒，來人是你派去的斥候嗎？”
“我再瞧仔細些。”
安克帖木兒瞪著眼睛，順著來人方向看去。
他對于李景隆手里的千里眼，早有耳聞。
可是，這種神物，大明管控極嚴，他根本沒有渠道獲得。
過了一會兒，安克帖木兒才看清楚了過來的幾名騎兵。
正是他麾下斥候。
“肅王，帖木兒軍隊跑了。”
瞧見安克帖木兒，那些斥候邊忙過來稟報。
“什么？”
安克帖木兒眼睛都瞪直了，有些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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