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朵從博越離職之后,她去了九州國際賣房,上班的地點很偏,在南山月亮灣那邊。
我自詡對深圳很熟悉,月亮灣我還是第一次去,這一帶離赤灣碼頭很近,看上去荒涼得很,目前這邊的樓盤在南山還是洼地,當然,現在這邊的樓盤也無人問津。
我昨天給袁朵打了一個電話,故意用我上海的號碼,變了嗓子打的,說我姓陳,聽說這邊有個樓盤,這丫頭沒有聽出我的聲音,一聽我要買房,高興得忘乎所以,噼里啪啦的就跟我講他們的樓盤多牛逼。
無非就是面朝大海,背靠小南山,和香港隔海相望云云,一口氣說了四五分鐘不帶喘氣的。
我在電話這頭憋不住想笑她都不給我機會,然后就約了今天過來看房呢!
我車開到月亮灣轉了一圈,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她們的售樓部。
我把車停在售樓部門口,并沒有馬上聯系她,而是坐在車里面觀望。
我看到一個小腦袋就在售樓部門口逡巡,東張西望,看一會兒她又回去了,等一會兒又跑出來。
一年光景沒看到袁朵,這丫頭現在越來越有白領范兒了,小西裝配短裙,腳下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很有氣質。
我抽了一支煙,手機響了,接聽就是袁朵的聲音:
“陳總,您到哪里了呢?還有多久能到?”
我變著嗓子道:
“你看到黑色的皇冠沒有?”
袁朵又從售樓部出來,像小松鼠一樣東張西望,她一眼看到我的車,腳下的步子瞬間就邁開了,一溜小跑就跑了過來。
她跑到我跟前,我把窗戶放下來,她一眼看到我,像是被別人施展了定身法一般,站到那里都不動了。
我笑吟吟的拉開車門,道:
“袁朵啊,袁朵!你干過業務經理的人,怎么說話還是那么噼里啪啦的呀!昨天我一說要買房,你說話氣都不喘,怎么了?房子就這么難賣?”
袁朵盯著我,眼眶一下就紅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你這丫頭哭什么呢?我又沒死,只是離開深圳一段時間,你還哭上了!”
袁朵抹了一把眼睛,破涕笑道:
“沒呢!經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啊?”
“你猜!”
袁朵就嘿嘿傻笑:“是不是紅英姐告訴您的!”
我和袁朵找了附近的一處茶吧喝茶,這時候恰好是中午的樣子,小茶吧的人不少,因為這里也提供城市快餐。
我問袁朵餓不餓,袁朵說:“如果吃飯去月亮灣小區那邊更好,那邊有專門的館子!”
我道:“專門的館子還是算了,我看你賣房這么辛苦,也不忍心讓你破費!”
袁朵說再窮一頓飯還請不起嗎?
我說還是算了吧,就在這里點個餐,我們邊吃還能邊聊會兒天!
吃飯的時候我就問袁朵工作的情況,整體還不錯,袁朵上班半年多了,每個月的薪水都能拿到過五千,應該說和當初博越的收入水平差不多。
“就是這個月收入低一點,主要是月亮灣這邊太偏,這個樓盤有點賣不動!但是提成高!”
“提成高?有多高?賣掉一套房能收多少?”
袁朵告訴我:“一套房的提成都能五千多呢!”
我看到她那一副小財迷的樣子,忍不住會心一笑!袁朵的來歷背景我是最清楚的,她能夠在深圳扎根混出來真的太不容易了。
可能也正因為不容易,所以她平常特別珍惜和節儉,像她這種年齡的女孩子,誰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袁朵也愛美,但是身上不帶任何裝飾,也沒有任何的化妝,一身得體的衣著都是靠精心的收拾來的。
孫紅英跟我講,說袁朵節省得嚇人,她們四個女孩子租一房一廳,一個月房租一人只花兩百塊錢,加水電費,燃氣費也不過三百塊。
又說袁朵平常吃飯也是省了又省,中飯都是拎著食盒上班的,但是就這么一個女孩子,因為我和陳從海的事兒,她竟然敢拎著一桶墨汁殺到陳從海的辦公室,把陳從海潑成黑人。
僅從這一點,就能說明這丫頭是真的有情有意,在深圳這樣的地方,能做到像她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我們喝茶,吃飯,聊天,中途有一波和袁朵穿一樣衣服的男孩女孩過來吃飯,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便有些臉紅。
吃完飯之后,我讓她先上班,周末到時候去香蜜湖,我再跟她談點事兒。
我想我現在準備搞網站,手頭正是缺人,袁朵完全可以過去幫我。
我的公司剛成立規模肯定小,但是工資待遇肯定不會差,我搞網站根本就沒有花什么錢,酒店渠道這一塊整個產業鏈都比較成熟了,也花不了太多錢。
我需要花錢的就是廣告和人工工資上面,廣告我早期投搜索引擎競價排名,基本上都是固定的投資,人工方面,我想只要這個生意能做,那我肯定要招有能力的人。
像袁朵這樣踏實能干的員工,一個頂三個,我給高工資當然愿意。
吃飯結賬的時候又有個小插曲,我沒有讓袁朵請客,小丫頭一個月那四五千的工資,剛才還說上半年在科技園附近買了一套小房子,估計供房貸壓力大得很。
所以我提前就把錢給付了,袁朵結賬的時候撲了個空,就面紅耳赤的跟我急。
而恰好有個中年女人也過去結賬,袁朵一看到這女人,忙道:“皮經理!”
叫皮經理的女人臉上無肉,嘴唇很薄,一看就是很寡淡刻薄的那種。
她瞥了一眼袁朵,又深深的掃了我一眼:“袁朵,你上午就心神不寧,上班無精打采,你搞什么名堂?
我跟你講,你這個月還沒開單!如果月底之前你還沒業績,你就不要待我這邊了,去惠州算了!”
袁朵連忙點頭哈腰的認錯,小心賠罪。
姓皮的女人冷哼一聲,結了賬出門嘀咕: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成體統,班都不用上了,腦子里就盡想談戀愛,賺不到錢,泡什么妞?”
袁朵滿臉通紅,跟我講:
“經理,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下午先去上班,回頭周末再去見您!”
我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微微一笑,道:
“去吧!”
看著袁朵一溜小跑的去上班,我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惡作劇的念頭來。
昨天蘇雪嬌跟我打電話,說我上次買的那套房,就是和他們團隊一起買的,他們都出了,我還沒有出呢!
我讓她幫我隨便賣了,然后一套小戶型,我含淚賺了幾十萬。
我做的是零首付,相當于我一分錢沒有花,就付了幾個月的房貸,然后就賺了幾十萬。
我想月亮灣這邊的房子這么便宜,我也不用管什么前景和未來,反正幾十萬也是風刮來的,我就買一套嘛,給袁朵一個驚喜唄!
一念及此,我就往售樓部方向走過去。
我過去的時候,售樓部沒有什么人,那個姓皮的經理正在把一幫銷售員召集到一起開會。
他們開會的套路跟我們博越的差不多,也是先喊口號:“大家中午好!”
“好,很好,非常好!”
然后姓皮的女的開始講話,她直接就點袁朵的名,批評袁朵上班不干正事,和外面的男的勾勾搭搭,拿公司底薪,得過且過談戀愛去了。
這女人說話很刻薄惡毒,一點水平都沒有,倘若是我干經理,我巴不得把這事兒往積極正面方向引導呢!
這個世界上男人就是因為有女人的存在了,才會如此的拼搏和上進,同樣的道理,女人也是因為有男人的鼓勵和激勵,她們才會與眾不同。
深圳這種地方帶業務團隊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不是手底下的業務員不服管教,也不是怕他們談戀愛,最怕就是他們沒有欲望。
這個姓皮的女人就是更年期,說的話難聽得很,搞得袁朵很沒面子,小丫頭眼淚都被說出來了。
我有點看不下去了,用力的敲了敲他們的玻璃門。
我這一敲門,所有人都看向我這邊,姓皮的經理臉色一下就變了,沖著我道:
“先生,我們是上班時間,您能不能……”
我劈頭就道:
“怎么了?你們上班不就賣房的嗎?你們接待客戶就是這個態度?”
我這一懟,把她懟得難受。
然后我大馬金刀的走進來,沖著袁朵道:
“袁朵你過來!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戶型,你再跟我講一下!”
袁朵臉紅得很,但是眼睛卻是變得非常的靈動了,她小意的跑到我身邊:“經……陳總……”
“你直接講什么戶型嘛!”
袁朵立馬走到沙盤面前,指著靠小南山的一幢樓道:
“這個戶型雖然只有八十多平米,但是我們做成了小三房,特別的溫馨……”
“行了,行了!就這個了,你填合同,買了!”
袁朵很驚訝,我沖著她努努嘴,畢竟是我帶出來的丫頭,豈能不明白我是給她長臉來的?
所以她拿了合同就填,那個時候月亮灣這邊的房子便宜,深圳第一階段炒房還沒有波及到這里,目前還是六千多。
我也懶得貸什么款了,簽了合同直接就全款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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