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當第一縷晨曦灑向大地，偌大的京都到處都是巡邏的將士，整個城池一片素縞。
盡管昨晚的鐘聲意味著什么百姓們都知道，但真正看到街頭上的變化，依舊震驚不已，難以置信。
陛下的身體從未聽過有什么大毛病，卻突然……
這無疑是個噩耗，無數百姓自發的走上街頭哀悼，偌大的城池，徹底被悲傷的氣氛籠罩著。
在離朝百姓心中，當今陛下不說圣明之主，但也絕對不會差，畢竟在他手中，離朝國力越來越強盛。
擊敗金國，和武朝結盟，向武朝和大理納貢全部解除，還奪回了河西走廊，橫掃匈奴，擴張了瀛洲擊潰了吐蕃等等。
不管是誰的功勞，都是在當今陛下的手中，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好過，越來越有盼頭，可想而知！
整個京都無數百姓自發哀悼，悲傷的氣氛籠罩，壓抑而沉悶。
顏府。
顏真林坐在書房一夜未眠，看上去很是憔悴。
這時，顏慶走了進來。
顏真林看了他一眼，問道：“有消息了？昨晚究竟如何？”
顏慶道：“宮里傳來消息，二皇子一早便下毒謀害陛下，原本是慢性毒藥，估計看五皇子得寵等不及了，準備昨晚徹底了結，但被陛下識穿。”
顏真林道：“既然被識穿，為何還出了事？”
顏慶道：“具體不詳，當時亂黨已經拿下，但陛下卻突然暴斃，事后太醫檢查，說是陛下中毒已深，加上昨晚出事，情緒激動心力交瘁，導致體內毒素爆發。”
“太醫已經檢測出，致命毒素就是天竺奇毒，與二皇子所下的毒一致。”
顏真林微微瞇眼，又問：“陛下暴斃時都有誰在？董千軍？黃公公？”
顏慶道：“董千軍拿下亂黨后奉命圍剿秦國公府，當時只有黃公公在，以及門外駐守的大內侍衛。”
“一眾內閣大臣已經查問，大內侍衛沒有發生任何異常，黃公公也沒有異常。”
顏真林怔了一下問道：“為什么說黃公公沒有異常。”
顏慶道：“因為昨晚正是黃公公識破這種奇毒的，從而揭穿二皇子，救了陛下一命，只是陛下早已中毒至深……”
顏真林雙眼微微瞇起，“不對勁！”
顏慶不解道：“老爺，哪里不對勁？”
顏真林沒回答，而是繼續問：“董千軍既然去圍剿秦國公府了，那昨晚是誰最先到的皇宮？另外，五皇子何在？”
顏慶道：“據目前了解到的消息，第一個抵達皇宮的是兵部尚書何東來等數名官員，他收到消息便第一時間帶人趕來。”
“至于五皇子……”
顏慶頓了頓，繼續道：“昨晚五皇子得知二皇子欲行刺，特趕去皇宮救駕，并和二皇子的人展開激戰，期間還受了傷，但當時并無恙。”
“可等出了皇宮后，被在皇宮外接應的二皇子一黨截殺，因為本身受傷，加上身邊護衛所剩無幾，被當場格殺。”
顏真林臉色一變，“如何確定是二皇子一黨？誰最先發現的？”
顏慶道：“兵部尚書何東來，當時他和數名官員正帶領不少護衛前往皇宮，正好看到這一幕，并試圖救下五皇子，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不對勁！”
顏真林搖頭道，眸光也變得越發深邃，“好毒辣的手段。”
顏慶不解道：“老爺，哪不對？你是懷疑長公主？可長公主昨晚一直在陪六皇子，身邊還有不少下人，根本沒去皇宮。”
顏真林道：“要出手不一定非要進宮，陛下駕崩，二皇子和五皇子一起出事，誰是最大的受益者？你覺得正常嘛？”
顏慶面色一僵。
是啊！陛下駕崩，兩大皇子出事，偌大的京都只剩下六皇子了，那么接下來……
“最重要的一點，五皇子是怎么知道二皇子毒害陛下的？并且還知道二皇子昨晚會再次出手，他是哪來的消息？”
“他背后沒有多少支持者，消息不夠靈通，卻偏偏那么巧，在昨晚二皇子動手的時候收到消息，早一刻他直接稟告了陛下，晚一刻他也來不及進宮救駕。”
“然而事實呢，他剛好不早不晚。”
顏慶面色一僵，之前他并沒有覺得不妥，此刻聽老爺這么一說，確實如此。
“可這是為什么？”他不解道。
顏真林道：“還不明白？他這就是去送死的，有人想連他一并解決了，所以讓他在合適的時候去，不早不晚。”
“太刻意了，也留下最大的破綻，二皇子謀反被揭穿，順便把五皇子拖下水一并解決，還有誰？”
“陛下又剛好在昨晚毒發，豈會這么巧？所謂巧合不過都是蓄謀已久罷了！”
顏慶臉色變了變，“果然好毒辣的手段，一場政變，直接將陛下和二皇子五皇子全部解決。”
“可是…陛下并不昏庸，難道一點都沒有防備嘛？”
“……”
“問得好！”
顏真林道，“陛下非但不昏庸，反而最精明，他不可能不妨著，你剛剛說了那么多人，卻沒有提到飛龍衛，昨晚是不是沒有飛龍衛在場？”
顏慶道：“不錯！確實沒有飛龍衛，這是為何？”
顏真林道：“這就是陛下在防著她，因為她執掌飛龍衛那么多年，哪個是她的人陛下也無從分辨，所以都是大內侍衛。”
“但，還是那句話，她執掌飛龍衛那么多年，究竟有多少人，有些什么人的把柄掌握在她手中誰也不知道，陛下也不知道，這才是最可怕的。”
“昨晚的叛亂已經鎮壓，陛下當時大概已經松懈下來，他知道有人害自己，而兇手也已經被拿下，那種情況下，是個人都會放松警惕。”
“更何況，他也無法確定對方會下手，更無法確定對方會在這種情況下出手，如果這個出手的人是黃公公，那么就更加完美了，防不勝防。”
顏慶臉色一變，道：“怎么可能？黃公公？他救了陛下又怎么會……”
顏真林道：“正因為他救了陛下，所以才完美，因為陛下對他不會再懷疑。”
顏慶詫異道：“可是……”
顏真林沒等他說完，便繼續道：“有沒有想過，陛下昨晚既然早有準備，那么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經中毒了？”
“既然如此，那么他還會隨便服用湯藥嘛？”
顏慶面色一僵，張著嘴說不出話。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不會出手，什么時候出手。”
“何況還是一個如此高明的賊。”
顏真林嘆息了一聲，隨即緩緩起身，臉上帶著一絲哀傷，道：“準備喪服吧！去送陛下最后一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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