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采海鹽有兩個必要條件,一個是要有高蒸發量的旱季,再就是有平坦廣闊的海灘,并且土質良好。
日本國雖然有一個綿長的海岸線,但恰好都不能滿足這兩個條件。
氣候比較濕潤,降水多,沒有旱季,沿海地形崎嶇,缺乏合適的平整灘涂。
這就導致日本國嚴重缺鹽,自產鹽最多也只能滿足國內需求的四分之一。
加上長達百年的戰亂,本就民生凋敝,產鹽就更為困難了。
原本日本的鹽業貿易都被海皇汪直掌控在手中,后面汪直失蹤后,便掌控在四大海王手中。
直到天吳幫的崛起,將日本國的鹽業貿易悉數壟斷,成為四海之內最大的鹽商。
這也是天吳幫能在短短十數年內便成為王下第一的根本原因。
而寶安縣的私鹽規模如此之大,卻沒有影響到太多國內的鹽稅,其根本原因便在于此。
最大的銷售市場除日本國外,其次則是朝鮮和建州的女真人。
只是與日本國相比較起來,建州和朝鮮體量都太少,而且倭國盛產白銀,銀價便宜,以鹽換銀更劃算。
之前的高鹽價主要得益于大名太多,每個大名的體量都不大,你賣高價,他買的也少,也就不心疼。
如果倭國真統一了,那鹽價大跌就會成為必然,沒有哪個統治者愿意當冤大頭。
肯定要統一鹽價,鹽商也就不可能還像以前一樣賣出那么高的價格了。
高笑松臉上陰沉如水。
“那大當家有沒有辦法讓倭國再亂一點?”
賀景輝斜了高笑松一眼:
“你開什么玩笑呢?老子憑什么去干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再說那邊的老百姓已經夠可憐了,遍地都是賣女賣兒求生的人間慘劇,
老子再去添把火,良心何在?他們好不容易有了點盼頭,你就當個人吧。
再說皇帝老兒真要是缺錢缺得慌,你就去找侯知縣啊。
這寶安縣里當乞丐都成了犯法的事兒,這么新鮮的律法老子還是頭一回聽說。”
活諸葛道:
“這是他有能力有辦法安排每一個人的用處,這種情況下再出來乞討的人,
都是一些不事生產,好吃懶做的懶漢,或者就是別有用心的惡人。
這條律法訂得好,自古丐幫都是第一大幫,只怕在這寶安治下,丐幫已經沒有容身之地了。”
高笑松一臉遲疑:
“你們這一唱一和的,是在拾掇著咱家去收拾這個侯知縣?”
賀景輝哈哈大笑道:
“你個老陰逼,自己陰就看誰都是陰逼,老子是真的在給你指條財路,
實話告訴你,梁永貞那小子已經在跟侯垚合伙做生意了,
還有跟你一起來的那個老十四,這幾天也在各產業參觀,他跟侯垚合作也是遲早的事。
就你個老東西整天瞎**亂跑,哦,忘了你沒那玩意。
反正放著那么大個財神大腿不抱,還去看什么鳥鹽場。
老子都不打算跑鹽了,下次拉一船琉璃,不比賣鹽掙得多?還賣那玩意干鳥?費力不討好。”
高笑松神色數變,這回是真的有點坐不住了。
以他對賀景輝的了解,如果這事不真,他決不會脫口而出,他能說出來,至少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他真不賣鹽,那這鹽場可就沒有意義了,寶安的鹽場,也就只能關停。
皇帝決不可能允許寶安縣這么大量的私鹽流入國內市場,否則大夏的鹽稅將蕩然無存。
“多謝大當家的提醒,那咱家就去會一會這個侯知縣。”
活諸葛微微一笑:
“松公公能這么想就最好了,不過我可得給你提個醒,侯垚可是大家的財神,
如果你想動強的,那就是在逼大家翻臉,另外還有一點,你回去告訴天啟帝。
我們去守直隸已經是很冒險的行動了,如果廣東起了戰事,他又無力增員的話,
我們不可能會在直隸海峽死守,這里是我們天吳幫的大本營,不容有失。
我們天吳幫上下幾萬人,不可能為一個女人就陪你們玩命。”
高笑松恭敬地向活諸葛行了一禮:
“先生放心,陛下已經說過了,如果真的有人襲擊了南海沿岸,可允許你們回援,
不過你們如果真的回援南海,便請你們守住安南,同樣是持續到林總督和破海艦隊之戰的結果出來。”
活諸葛苦笑著搖了搖頭:
“可以,你回去告訴天啟帝,就說這是我活諸葛最后一次信他,
如果他敢再食言,即便是讓大夏再起烽煙,我們也要與他一戰。”
高笑松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轉身離去。
賀景輝大罵道:
“姬弘和這狗日的老東西,便宜全都讓他占盡了,安南國的那個老婆娘能是那么好對付的嗎?
自己欠的風流債,讓我們去幫他頂,死不要臉的東西。”
活諸葛像是勸解又像是自我安慰道:
“事情都過了這么多年了,也許人家早就放下了,不是聽說最近十幾年她已經平和了很多嗎?”
“能從東直門砍入大內禁宮的瘋子,鬼才相信她能放下,除非姬弘和那老狗死了還差不多。
那老婆娘發起瘋來誰敢去頂?誰又頂得住?當年頂住她的四大宗師都已經掛掉了兩個。
還有一個也就剩一口氣,現在誰還能頂得住。
反正我是不行,起碼也得等老子突破到宗師了或許還有可能上去頂一頂。”
“再想辦法吧,實在不行,多準備點炸藥,想個辦法炸死她吧……。”
……
縣衙門,侯垚躲在公房里偷懶,周鐵生頂著一個大大的熊貓眼帶著魏大興推門進來:
“大人,消息已經都送出去了,魏大匠也到了。”
魏大興向侯垚行禮。
侯垚揮揮手,仔細看了看周鐵生的熊貓眼一臉好奇的問道:
“臥槽,老周你這是干什么了?怎么虛成這樣。”
周鐵生苦笑道:
“魏大匠已經幫我看過了,說是中了什么精神壓迫的功夫,應該是那天被賀天吳弄的。”
侯垚奇怪地看著魏大興:
“你知道干嘛不幫他解了?”
魏大興道:
“屬下確實會解,但不會施,這種精神壓迫也是一種上好的鍛煉功法,
只要能憑自身實力突破,對修為是有極大的好處。
屬下當初也是多次突破這種功法的壓迫增長心境修為,才能這么快突破境界。”
周鐵生堅定地道:
“我也想試試自己突破,所以就沒讓魏大匠給自己解。”
侯垚‘哦’了一聲,想了想道:
“我看你這個樣子,還是先休息幾天,專心突破了再上班吧。”
周鐵生點點頭:
“那我先去安排一下,然后回去想辦法突破吧。”
說完周鐵生轉身出去了。
魏大興說道:
“大人,您急著招屬下過來有何事?”
“這段時間你就在衙門辦公,我教你一些新東西,想造出一艘好的鋼鐵船要學的東西可多了……。”
……
海牙幫發展勢頭非常的迅猛,從五月初開始攻城略地,到六月初就基本消滅南頭城周邊的其他其它勢力。
南頭城周邊殘存的賭場、當鋪、妓館等黑道產業已經全被拿下來了。
身為后臺的徐茂才身價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月收益竟然高達近萬兩。
隨后海牙幫開始向南邊發展,打算把香港給打下來。
不過在打下香港之前,他們還有一個大勢力要擺平,那就是離島鹽場的勢力。
離島的背景徐茂才也搞不太清楚,不過想了想自己身后的靠山勢力,便忍不住想碰一碰。
在得到徐茂才的首肯后,張大牙就開始發力攻打離島周邊的黑道勢力。
離島周邊的勢力基本都是受離島鹽幫的控制。
在海牙幫的幾輪攻擊在,鹽幫就被打得潰不成軍。
帶隊攻殺的正是張大牙以前的頭號對手趙德彪。
趙德彪在打下離島周圍的最后一個賭場據點后,就在賭場內開始大肆慶祝。
“各位兄弟,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來大家一起先干一杯,祝賀咱們打下了這海南鹽幫的最后一塊根據地,
從現在起這寶安縣的道上就是我們海牙幫一家的天下。”
“干杯……。”
“干杯……。”
“干杯……。”
眾海牙幫眾們紛紛舉杯,共同歡呼。
正在此時,大門‘呯’的一聲被撞開了,一個海牙幫眾被打飛了出去。
只見門外站著一群身穿黑袍,手執繡春刀的精壯男人。
黑袍的胸口位置,用金線繡著四爪飛魚紋理圖形。
所謂飛魚紋,是作蟒形而加魚鰭魚尾為稍異飛魚類蟒,代表著它是真龍的爪牙。
趙德彪看清這群人的衣服時,當場就嚇尿了。
大夏飛魚衛。
民間有句童謠:令同惡鬼同桌飲,莫與飛魚半相面。
可見飛魚衛在民眾的心目中,比惡鬼都還要可怕。
趙德彪也是經驗豐富之極,在飛魚衛現身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轉身跳窗逃跑。
就在他跳出窗口后的一刻,一個身影越眾而出,尖聲叫道:
“誰是你們帶頭的?”
眾人左看右看,都沒發現趙德彪的身影,而此時趙德彪卻從窗口的縫隙中看了一眼。
當發現帶頭的人是計春安之后,已經驚駭得魂飛天外。
能調動飛魚衛的人,除了宮里的皇帝,就只有拿到皇帝授權的太監。
難怪計春安身為寶安縣有頭有臉的人物,卻從沒聽聞過關于他的任何花邊新聞。
這一刻趙德彪已經完全明白計春安的身份,當即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隨后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怒咤:
“殺光他們……。”
賭場內立即傳出無數凄慘的哀嚎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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